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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占武:东京奥运会,如期、推迟或取消?战胜疫情是关键

人文北京 时间 2020-03-06

来源:中国网  2020-03-05

自1月23日武汉采取史无前例的封城举措以来,新冠疫情开始引起全世界的关注。在此之前,1月16日世卫组织宣布日本确诊一例。1月29日本确诊病例升至2位数,2月1日钻石公主号问题凸显,日本成为中国境外确诊病例最多的国家。随着疫情的日益严峻,对东京奥运会能否如期举办的担心也越来越多。

1月31日,东京奥组委对媒体发表声明。声明称,组委会从未讨论过取消,但将与国际奥委会等组织保持合作,共同探讨必要的举措。2月6日,东京奥组委宣布成立专门的“新冠肺炎对策本部”。日本首相安倍在众议院会议上表示,疫情扩散尚未对东京奥运会产生影响,东京奥组委和国际奥委会从未就取消进行过任何讨论。

国际奥委会方面,据媒体报道,早在1月11日国际奥委会就对武汉新冠疫情爆发及可能的影响予以关注。1月14日菲律宾表示他们可以承办原定于2月3-14日在武汉举办的亚太地区拳击奥运预选赛。1月22日,随着亚足联宣布女足奥运预选赛易地举行,国际奥委会拳击项目工作组(Task Force,在国际奥委会不承认国际拳联对拳击项目的管辖之后成立)宣布,亚太地区拳击预选赛将另择城市或国家举办。

2月13日,国际奥委会和东京奥组委召开最后一次筹办项目审议会,东京奥组委主席森喜朗将“受疫情影响取消奥运会”斥为不负责任的谣言。2月14日,国际奥委会协调委员会主席约翰•科茨在会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强调,世界卫生组织告诉国际奥委会,没有理由(no case)取消或推迟东京奥运会。他相信,通过共同努力,奥运会将以安全的方式如期举办。

2月19日,科茨再次对媒体表明他的看法:世卫组织很清楚地告诉我们,根本没有理由推迟或取消奥运会……如果大家都遵守日本权威机构的要求的话。

2月20日,东京奥组委取消了原定28日举行的残疾人地滚球比赛,这一比赛也是东京奥运会的测试赛。2月21日,东京知事公开谴责伦敦市长候选人关于伦敦可以接盘办2020奥运会的提议,毫不客气地指出让日本极为被动的钻石公主号游轮就是英国籍。23日,日本天皇也在庆贺其60岁寿辰时向媒体和公众表达了对东京奥运会的期待。

2月25日,媒体曝出国际奥委会委员迪克•庞德对取消东京奥运会的担心。自1978年起他就担任国际奥委会委员,两度担任副主席。他认为,再有3个月,也即到5月底,将决定东京奥运会的命运。并且,涉及到那么多国家那么多项目的比赛安排、电视转播安排,不可能改期,说推迟就推迟。

针对庞德的这一说法,东京奥组委第一时间就予以澄清。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出面告知媒体,这并不是国际奥委会的官方表态。庞德也在事后再次对媒体解释,他的意思被误读,他也同样提醒各国运动员要为参赛做好准备。

2月28日,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在接受日本三家媒体电话采访时说:国际奥委会将全力确保(fully committed)东京奥运会如期举办。巴赫同时拒绝对何时决定东京奥运会的命运给出时间表,以避免为相关疑虑火上浇油。巴赫指出,目前各项目资格赛面临挑战,但赛事组委会、日本、中国、国际奥委会、各国家奥委会,大家都在努力,确保资格赛和奥运会顺利举办。

如期举办东京奥运会的最大动力是什么?

通过上述梳理,可以清楚地看到国际奥委会和东京奥组委乃至日本政府的态度,那就是不遗余力要确保东京奥运会如期举办。之所以如此,首要的原因在于奥运会不只是文化和体育盛会,更是一场经济上的饕餮盛宴!

对国际奥委会而言,不仅要通过奥运会的顺利举办履行与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的电视转播合同,履行其与包括可口可乐、通用、三星、阿里巴巴等14家顶级赞助商的合作协议,更要在这些收益的基础上,合理地向其成员国,即各国奥委会,向其成员协会,即国际奥委会承认的各国际单项体育协会,分配这些收益。对大多数国家奥委会和国际单项体育协会而言,没有国际奥委会分配的奥运会收益,基本难以维持。此外,从中获益的还有各届奥运会组委会、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国际奥委会组织的各类运动员教育和就业计划等。

国际奥委会的2018年度报告表明,作为自负盈亏的组织,2013-2016年,总共50亿美元收入,约25亿美元给了索契冬奥会和里约奥运会组委会,约19亿美元给了各国奥委会和各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及国际奥委会的团结基金,约6亿美元给了青奥会、运动员专项计划和反兴奋剂等。

对东京奥组委和日本政府而言,虽然组委会公布的开支预算仅126亿美元左右,但媒体估算,这仅是实际可能支出的一半。付出这么多举办奥运会,其收益,即包括直接的门票收入、赞助收入、特许商品销售收入、国际奥委会的办赛资助,也包括日本政府所预计的潜在的旅游增长收入、经济振兴收入、民心、国家形象及国际影响力的提升等。如若取消,大部分将化作泡影。对其他利益相关方而言,包括电视转播商、国际奥委会顶级赞助商、本土奥运赞助商等。只有奥运会如期举办他们的付出才能得到回报。据报,NBC为本届奥运会付出的电视转播费为14亿美元,日本本土赞助商的赞助为30亿美元。截至目前,在诸多报道中,仅日本国内民调表明约2/3民众不支持继续举办奥运会。相关各界虽表担心,但更多的是期待奥运会能如期举办。因为,取消奥运会不符合国际奥委会、东京奥组委和日本政府及更多的组织和公司的利益,尤其是经济利益!

可能导致东京奥运会被取消的最大原因是什么?

自1896年首届奥运会以来,只有上世纪上半叶的两次世界大战导致三届奥运会取消。因疫情而导致奥运会取消的从无先例。最近两次对奥运如期举办产生威胁的,一次是2016年里约奥运会前爆发的寨卡病毒,一次是2018平昌冬奥会期间发生的诺如病毒。前者除易导致孕妇产下小头婴儿外,其他感染者数天至一周就可痊愈,重症和死亡病例少。诺如病毒导致感染性腹泻,无疫苗和特效药,但属自限性疾病,重症和死亡病例也少。

2016年世卫组织宣布巴西寨卡病毒疫情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全球有近60个国家和地区有疫情报道,其中39个在美洲。由于传播途径主要为蚊虫叮咬,里约也不在疫情重灾区,奥运期间普遍加强灭蚊处理,世卫组织发表声明,没有公共健康方面的理由取消或推迟奥运会。

2018年平昌冬奥会临开幕前,诺如病毒开始侵袭。据报,最终导致包括个别记者和运动员在内的324人感染,1200多名安保人员被撤离工作岗位。在此过程中,由于疫情范围小,症状并不严重,除媒体关注外,世卫组织没有关注也未参与。

与上述两次疫情不同的是,新冠疫情始于前所未有的新型病毒,疫情爆发快,传播范围广,重症患者多,源头难以确定,病死率不容忽视。2月29日,世卫组织将全球风险等级提高至最高级。

与此同时,随着疫情在全球的蔓延,隔离感染患者、禁止人群聚集、减少人员流通等阻绝疫情传播的举措成为日益增多的选择。世界各地取消体育赛事和各类大型会展的消息不断见诸报端。显然,需要全世界大量人员流动并聚集的奥运会,对其可能导致疫情爆发,加剧疫情扩散的研判,是取消如期举办的最大原因。

2016年,面对寨卡疫情,世卫组织在回应全球100余位医生和学者取消奥运会的呼吁时,特别援引了时任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主任托马斯•弗里登的判断:奥运期间前往巴西的游客仅占世界各地前往寨卡疫区总游客数的0.25%,即便奥运会不举办,仍然会有99.75%的风险让寨卡继续传播。

东京奥运会如期举办的关键是什么?

毋庸置疑,战胜疫情,打消人们的恐慌和疑虑是东京奥运会如期举办的关键。

行文至此,在日本媒体的压力下,3月3日,国际奥委会执委会发表声明,重申巴赫此前所言将付出全部努力确保东京奥运会如期举办的态度。世卫组织高官也在不同场合强调,目前决定是否取消或延期举办奥运会还为时尚早。

但真正有助于化解恐慌和疑虑的,还是要看世界各地疫情防控的进展和成效。理想的情况下,彻底控制疫情,杜绝新增确诊和疑似病例,在有限的时间内让新冠疫情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逐步消失,不再是世界各地谈之色变的话题。

不理想的情况下,疫情无法根除,但随着对病毒的了解,随着药品和疫苗的研发,让疫情在世界各地成为可控可治的流感plus,人们的恐慌和疑虑得到有效化解。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疫情在世界各地持续肆虐,人们的恐惧和疑虑难以消除,奥运会无法摆脱可能加剧疫情传播的嫌疑。所以,奥运会能否如期举办,不只是国际奥委会的事,不只是世卫组织的事,也不只是东京奥组委和日本政府的事,它更是世界各地共同抵御疫情、抗击疫情、控制疫情、乃至消除疫情的事。新冠疫情的爆发,充分说明无论种族和肤色,无论政体和信仰,无论文化和传统,大家都身处“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只是“山川异域,风月同天”,更是“休戚与共、福祸相连”!

在此过程中,中国的疫情防控与进展是焦点。某种程度而言,中国赢则世界赢!疫情在中国的有效控制与缓解,甚至根除,确诊和疑似病例在中国的有效救治和解除,包括相关药品和疫苗的研发,都将有效化解世界各地对新冠疫情的恐慌和疑虑,显著增强人类命运共同体对东京奥运会如期举办的信心!

中国的大国担当和表现是亮点。2月20日,中国政府宣布,向日本无偿提供核酸检测试剂。此后,27、28日中国政府分批次向日本捐赠5000套防护服和10万只口罩。3月1日起、包括复兴国际、马云公益基金会和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武汉高德等中国民间捐赠物资也大批运抵日本。2月29日,中国驻伊朗大使馆发布消息,中国红十字会志愿专家团队一行5人在当日凌晨抵达伊朗首都德黑兰。28日,伊朗驻华大使馆发布微博称中国向伊朗捐赠的防疫物资也已运抵德黑兰。此前,中国驻伊大使馆和在伊中资企业已捐赠25万只口罩和5000人份核酸检测试剂盒。与此同时,中国向韩国的捐赠也在不停实施。除中国驻韩大使馆捐赠2.5万只口罩外,上海市政府向韩国大邱市和庆尚北道捐赠50万只口罩。

中国在用实际行动回馈曾经得到的援助,也在用行动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应有的胸怀。“青山一道同风雨,明月何曾是两乡”?!相信随着新冠疫情在中国的有效控制和化解,中国的援手将在世界各地陆续上演。大国要有大的担当,始料未及的疫情将中国推向世界舞台的中央。这是挑战,更是机遇。事关国运,事关人类命运共同体。玉汝于成,实干兴邦!东京奥运会是否如期举办,战胜疫情,中国打赢,世界打赢是关键!(作者:杨占武 系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北京(奥运)研究员 )